秣 陵

【盾冬】Go Home （三） （ABO）

正文：

Go Hom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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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插播小番外：Little Girl

（三）

没有人再去提那盒录影带，它被Steve带回了现在的住所，不能丢弃，却也不再打开，只是静静躺在影碟机下面抽屉的角落里，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层灰尘浮在上面。

 

有关Winter soldier的文字资料不断通过Coulson被送到复仇者大厦，复仇者们不由庆幸，Captain America有个在神盾局高层工作的脑残粉，否则他们要拿到这些资料，要么通过不能摆上台面的手段，要么就是会多出很多程序。

 

毕竟现在Steve的状态让人担心，Steve几乎不睡觉，一天之中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清醒的，这些时候他都守在Bucky的冷冻仓旁边看资料，无休无止。

 

“Cap，我建议你回去睡一觉。”Clint端着一杯咖啡，翻开一份新的文件，其实鹰眼的眼睛现在已经有的花了，英文字母恍惚都化作了小蝌蚪。

 

Tony一挑眉毛：“为什么要回去睡一觉？我这里有很多比他家大比他家舒服的房间。”

 

“你觉得Cap在这儿能睡着？”

 

“那你觉得他回家就能睡着？”

 

“嘿，Tony，Clint，我不需要睡觉，在哪都一样，我不累。”Steve说话时连头都没抬。

 

一个超过40个小时没合眼的人说这话很有信服力？Tony嘴上忍住了，眼睛里却表达着无穷无尽的鄙夷。

 

Steve安静的坐在Bucky的冷冻仓旁边，从这个位置看过去，隔着玻璃墙，Clint、Natasha、Tony他们都已经埋在满桌子的文件里睡着了，灯光也已被Jarvis调的暗淡，整座大厦都似乎都安静下来了。

 

Bucky，睡得好么？你的梦里会有我么？

 

Bucky，下午Clint和Tony说回家，可对于我来说，那不是家，那只是住所。

 

Bucky，从我失去你的那一天起，我就没有家了。

 

Bucky，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，哪里都是我的家。

 

Steve还是不能看清Bucky冰霜下的面容，他也清楚的知道，Bucky现在没有意识。可是，有些话，他还是不敢说出口。如果，只是如果，Bucky听见了呢，他漂亮的Omega也许会伤心的，他永远不想再看到他的Bucky泛红的眼眶。

 

“嘿，Cap。”Banner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。

 

“Bruce，你还没睡？”Steve有些小惊讶，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，跟着Banner走到了实验室外间。

 

Banner将手上的几张纸递到Steve手上：“我想，我发现了什么。”

 

“也许，我们已经让Barnes中士，恩，苏醒。”Banner依旧细心的斟酌了用词，同时他发现Steve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，“Cap，Cap，别太过激动，我是说也许，我得和Tony商量一下，也许，只是也许。”

 

 

Steve这一生，从来没有经过如此漫长的忐忑与紧张。在过去的岁月里他或许害怕过、不安过但都没有持续太长时间，他想要抓住的要么未曾得到过，要么一瞬间就消失的彻底，而从未像现在这样。

 

他亲手打开了Bucky的冷冻仓，将他的Omega抱出来放在手术台上，然后就被Tony赶了出来。现在Steve只能隔着一层玻璃目不转睛的盯着Banner和Tony对他的Bucky做些什么。

 

强化四倍的视力让Steve能清楚的看到Bucky身上慢慢消退的冰霜。棕色的头发渐渐显露出来，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，Steve几乎能想象出它们有多么柔软，以前的Bucky头发并没有这么长，但总是软趴趴的，老人们总说头发软的人性子好。是啊，他的Bucky多好，不管他做了多过分，Bucky多不能理解，多让Bucky生气的事，Bucky从来不曾真正怪过他，Bucky永远跟在他的身后，年少时是为了保护他，长大后，也是，想要保护他。

 

可是，他，却弄丢了这么好的Bucky。

 

现在，Bucky终于躺在干净、柔软的床上了。Steve伸手想要摸摸Bucky的脸颊，却在触摸到的前一秒放弃，转而将垂在Bucky眼前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，最后轻轻握住了Bucky的右手。Steve知道Bucky的左手有多大的力气，他亲身经历过被那只金属手臂揍过的滋味，并不是恐惧那只手臂，他只是不确定，那只手臂能不能感受到温度或者其他，他只想让Bucky感受到他在身边，即使，Bucky遗忘了一切，他也想要传达，他们的誓言。

 

I a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

 

 

“Cap，我们按照九头蛇遗留的资料……然而现在还不知道Barnes中士具体什么时候能够苏醒。”Banner站在Steve身后说道。

 

“没关系，他想睡多久都没关系。”Steve站起来，面对Banner，右手依旧握住Bucky的右手，“Bruce，谢谢，还有Tony，还有所有人，我不知道该如何……”

 

“停，停下来，老冰棍你还是等另一根老冰棍清醒后再抒情比较好。”Tony · Stark对他帮得上忙的事情一向不吝啬。

 

“所以，现在，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。”Natasha说着先走出了房间，接着大家都走了，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Banner轻轻带上了门。

 

房间里只剩下Bucky和Steve，Bucky安静的睡在床上，Steve拉着Bucky的右手，站在床边。

 

Bucky，好好睡吧，我在这儿，就在这儿。

 

 

Steve在天快亮的时候，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儿，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右手手心里，有微微的摩挲感。

 

“嘿，听着，老冰棍，这也许只是你的错觉。”Tony并不觉得这样状态的Captain America的感觉可信，“你也许只是睡迷糊了。”

 

“Tony，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”Steve低头看着自己与Bucky握着的手，轻轻捏了捏Bucky的食指。

 

我害怕他醒来，也害怕他不能醒来。

 

Banner给Bucky做了最基本的检查，得出了并不明确的结论：“他的生理机能没有问题，都在运转，但我们还是不能确定，他什么时候……”

 

“Oh my god”一直没有开腔的Natasha忽然打断了Banner的话，她确定她看到Bucky的手在微微的握住Steve的手。

 

现在不只是Natasha，所有人都看到了Bucky的动作，即便那么轻微，如同蜻蜓煽动翅膀。

 

Steve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，他感受着Bucky手指上的动作，同时看见Bucky的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微微动着，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。

 

而Natasha的手正缓缓摸向腰间的手枪，她比这里任何人都清楚Winter soldier的攻击性，谁都不能保证Winter soldier在恢复意识的瞬间会不会做出攻击，并不能指望此刻的Captain America，如果Winter soldier要对他动手，他也只会安静的让其动作，至少现在是这样。

 

Natasha想的没错，Steve现在的心几乎被Bucky细微的动作融化了。

 

长长的睫毛煽动了几下，阳光或许有些刺眼，所以又眨吧了两下，然后，他的Omega睁开了双眼。

 

Natasha手中手枪的子弹已经上膛，而然什么也没有发生，警报解除。Winter soldier只是，静静的躺在那里，看着Steve。

 

Steve全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，给了Bucky一个微笑：“早上好，Bucky。”

 

Bucky并没有回答，不过没关系，真的没关系。

 

如果Steve会读心术，他就会知道，在Bucky认出他的瞬间，浮现在脑海中的意识是：

 

This man , I knew him.